让我为你的死亡选一个良辰美景

◎作者:巴图

我像往常一样孤独的坐在网吧,旁边一个丰满的女人散发着刺鼻的香水味。我偷瞄了她的大腿几眼,真白,虽然紧实的牛仔短裤阻挡了我想看到的那个部位,却给我创造了无尽的幻想和欲望,我结结实实地咽了一口粘稠的唾液,涩涩的,像乳胶一样黏在我喉咙上,我慌忙喝了几口纯净水,虽然一点儿都不甜,但我必须得喝,罗医生曾嘱咐我绝对不能缺水。罗医生是个好人啊。我的目光撇开丰满女人的大腿,接着在论坛里翻阅无聊的帖子来打发时间,在互联网上看一帮人瞎扯淡是我唯一的乐事,不然还能干些什么呢?虽然我也曾想过趁还活着做些有意义的事情,但我躺在床上摸着生殖器想了一个礼拜也没想出来什么事情是他妈有意义的。忽然一条独特的标题吸引了我的眼球“想死,寻杀手,报酬十万”,我超兴奋,点了进去,一张穿着白色,有许多蝴蝶图案的小内裤的美腿照片,照片下面是一串QQ号码。再下面就是一群网民热烈的讨论,有人觉得这就是搞性服务的,更有甚者怀疑这背后可能是某个涉黑集团,专门把人迷医院。当然也有好心网民大发善心说好死不如赖活着,人生如何美妙云云的。我点开楼主的个人主页,可以说此人很懒什么也没有留下。我又返回原帖将她的号码复制粘贴查找,决定加她为好友。在验证消息一栏爽快的输入“我是杀手”,接着两个下一步。很快显示器右下角的可爱小企鹅弹出消息,说实在的,我激动得差点尿裤子。“你好。”我礼貌性的两个字换来她一串字:“别问我是谁,也别问我为什么想死,更别用什么狗屁人生哲理来劝解我,你只办一件事:杀了我,拿走十万,还有,别跟我调情。”我有些懵了,但还是淡定地回了一句:“你是谁老子不关心,关于你的死亡动机,老子不感兴趣也懒的劝,更不想和你调情老子只爱十万。”过了好一会儿,她给我发来一枚红色的扑通扑通跳动的桃心表情,下面紧接着跳出一串字:“明天下午两点半,流浪咖啡馆见。”“还是青城公园吧。”“Why?”“空气好,还有许多鸟。”“好吧,暗号:我说蝴蝶,你对内裤。”“OK,合作愉快!”她的头像黑掉了,连招呼都不打,没有礼貌。我在伸懒腰的时候趁机打了个哈欠。突然发现我旁边那个丰满的女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我退掉聊天软件关闭所有的窗口带着还剩半截纯净水的农夫若有所失地走出网吧。漆黑,还冷,是不是没吃晚饭的缘故,让我浑身乏力。突然从网吧旁边的小巷中传出阵阵女人的低吟声,我靠着墙稍稍探出脑袋,借着街灯透过去的光看到,一个女人双手托着墙撅着屁股正和一个男人抗美援朝呢,是刚才网吧里的那个丰满女人,那双大白腿我印象深刻。“你个骚货,多久没操了,水这么多。”“啊……啊,操死我……”我把最后一点纯净水喝光,突然想起家中的她还在等我呢。深夜的城市空空荡荡的像一座鬼城,街道上狼藉一片,两排排列有序的鬼火照我去战斗。回到家中,她静静的躺在床上,似睡非睡,肚子上搭着被子的一角。“等我很长时间了吧,还没睡着吧?”我脱光衣服走到床边,拉开被子钻了进去,一只手揉搓着她高挺的乳房,柔柔软软的,很舒服。“想不想我?我可是很想你啊。知道吗?我碰到一件怪事,有人要花钱找死啊,虽然这事听起来不怎么严肃,但我还是和她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我对那十万心存幻想,你也知道,我真的很需要一笔钱。”我搂住她,在她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口,顺势翻身爬到她柔软的身体上,掰开她的大腿,将早已硬邦邦的阳具顶入她的阴道,带她去了彼岸,即使她永远都感觉不到。翌日,我准时在中午十二点起床,洗漱完毕将最后一大把五颜六色的胶囊痛苦地喝完。桌上剩下的这堆空瓶子,让我意识到又该去看罗医生了。随后我找了一块纸板,在上面大大地描了“内裤”两个字。然后从桌上将我的小本子和一支圆珠笔装进上衣兜里,掉头朝赖在床上的她笑了笑。“我会早点回来的,去公园见完那个人然后再去罗医生那里取药,刚才已经把最后一顿药喝完了。哎,即使我现在看起来还是没什么变化,但我真的不能停止吃药啊。”我拿了瓶农夫,戴好墨镜,又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亲爱的宝贝儿,你要是能换张表情就好了。”我锁上防盗门,正要下楼,一个女人从我面前闪过,甩下一股刺鼻的香水儿味,这股味道让我觉得好生面熟。我又拽了拽门,确定锁好后走下楼梯。难道是那个丰满的女人吗?我很快联想到那个漆黑的夜晚她与一个男人在小巷抗美援朝的情景,没想到她和我住在一栋楼里,我感到欣慰。今天青城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我走到一处相对恬静的地方。树荫下,一条木头椅子,其实是假的,水泥做的。我坐在水泥椅子上,凉气飕飕穿进我的肛门直捣十二指肠。我眼前一片单调的咖啡色儿,虽单调但宁静,统一的色调让我心生平静,让我更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蝴蝶?”我微微朝右转过头,一个漂亮的咖啡色妹子,背着一个双肩背包,穿条短裙,腿的粗细和那张照片上没什么两样,只是看不见她的内裤。我相信我在她眼中也是咖啡色的,因为她也戴着一架,和我的一模一样的,男士的,墨镜。我展开纸板亮出“内裤”。她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拿过我手里的纸板,看了看:“还挺特别的。”我仔细打量着坐在我旁边这个找死的人,不,找死的女人,准确来说是找死的女生、少女、女孩、瓜娃子。总之,她太年轻了,哪像是个曾经沧海难为水最后不想活的人,她应该正是享受生命的八九点钟的太阳,难道这太阳真的是在逗我玩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可是很认真的。”从面部表情来推断她应该是很冷静地看着我:“钱少不了你的,只要你杀了我,这包里面十万块钱的卡就归你。对了,还有一封遗书,我签了字的,为了你绝对的安全,我还按了十个手指印,要我掏出来给你看看吗?”我尽量保持沉着,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看情况再动。“你怎么不说话?”她看着我,突然轻声笑了笑:“Fuck!我觉得你真的挺像个冷面杀手的,死在你手里,我很放心。”她掉过头去,望着远处,不理我了。我摘下墨镜,重新审视这个坐在我旁边的找死少女,白净的脸庞,一头高质量乌黑的头发没有一根杂毛,一件花格子衬衫,领口扎着一条像红领巾的领带,大红色的短裙,高腰袜,一双黑色的皮鞋,带尖的。全身上下透出高中生的味道。我从上衣兜里掏出小本子和圆珠笔,写下一串字,然后递给她。她看了看本子又看了看我,虽然我看不清她的眼神,不过从她整体的面部表情我可以断定她是在惊讶。她突然失声笑了起来。我明白她在笑什么,不过,也许她是在笑我傻逼呢。咖啡妹收住笑声,用手背擦了擦从墨镜后面流下的一行眼泪:“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是真的哑巴啊?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呢。”她把本子还给我,冷冷地回答:“我自己做不到。”我不太确定我到底在干什么,但我还是在本子上写下:“好吧,我一定会给你挑个好日子。”她看后微微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漂亮。我戴上墨镜,她又变成了咖啡姑娘,不,是黑色的,像一张活着的遗像。我又写下一个问题:“你找死你爸妈知道吗?”她看后只是冲我很不自然地笑了一下,我觉得可能是我把这几个字写的过于丑她没看明白,所以,我将本子伸到她墨镜前。她直摇头,我有些糊涂了,是不知道呢还是她不想说呢。我写下最后一个问题:“你几岁?”“可以不说吗?”我掉过头去,不打算写“可以”两个字了,浪费笔墨。沉默,奇怪的沉默,不应该有的沉默。咖啡妹突然从水泥椅子上站起来:“我该走了,你决定好了在网上告诉我。”她走出几步又转过身子,郑重地说:“大叔,我是认真的。”我隔着镜片,目送着她走远,我有些心烦意乱,难道这个妹子真的想死吗?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这么年轻看起来又很健康。哎,不想了,真是伤脑筋。不过,她最后一句话,让我觉得我可能要好好准备一下了。我抬起头看看天色,已深度烘焙,医院应该还来得及。我在纸板上的“内裤”后面画了个括弧,写上“十元三条”立在椅背上,然后孤独地离开青城公园。医院里弥漫着的浓重的药味,感觉太他妈销魂了,医院里的这些病人,他们让我心生恐惧,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就像看见了死神站在我面前。我戴着墨镜目不斜视径直穿过大厅乘电梯上了五楼,敲响了罗医生办公室的门。“进。”我开门进去,罗医生正伏案办公,抬头看了看我:“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坐,感觉怎么样啊?”我坐在那张所有病人的屁股都吻过的椅子上,从上衣兜内掏出小本子和圆珠笔,翻开那几页,写:“挺好的,就是没药了。”“哦,那我再给你开点儿药。”罗医生埋头给我写药单:“光吃药起不了什么作用,最好做个手术。”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落笔了:“过段时间我就可以做手术了。”罗医生把药单推在我面前,慈祥地笑了笑。“这药你先回去吃着,完了再来拍张片子看看。”我从罗医生的办公室出来,到药房取药,然后拎着一个大塑料袋寂寞地穿过大厅,虽然心情比这包药都沉,但这让我感觉很爽。医院大门,看到街对面的一家酒店门前停着几辆警车,转动的警灯将围观人群照的多姿多彩气氛异常温暖。几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被警察狠力推进车厢内,其中有一个穿短裙戴墨镜的姑娘极其像咖啡妹,狼狈的男人帮上了后面那辆警车。平型关大捷,看来我方缴获日军不少啊,三四辆警车嚣张的冲出围观人群汇入车流。有点冷,我想随地吐口痰,干呕半天,却没有上来一点液体,还弄的嗓子疼,这时我才发现我把农夫山泉忘在罗医生的办公桌上了,也可能落在青城公园的水泥椅子上了,不过没关系,我家里还有。一个男人在我前面上楼,我走在他后面,到了我的楼层,他继续上了一层,我正要掏出钥匙开门,突然从楼上传来声音:“哎呀,哎呀……”“老公,不是你想的那样啊!”“哎呀,这还用想吗?都看见啦。”“老公,你要干嘛呀?”“操你妈的,老子非捅死你!”“捅呀,有本事往这儿捅呀!你个傻逼!”“老公,老公,会出人命的……”“我操……”“去你妈的,捅老子,就你这身子骨操逼都费劲儿吧。”“别打了,别打了,他是我老公啊。”几阵嘈杂的响声过后,一个男人不慌不忙的边整理衣服边走下楼梯:“真他妈倒霉!”然后消失在下一个楼梯口。“那人谁呀?说,操你妈的,你们怎么认识的?”“……”“臭婊子,日子没法过了,离婚!”“离婚?”“离!”“离婚?离就离。姓李的,别以为……”“什么意思?报复我?啊?你个……”“你个”之后的话被厚重的摔门声掐断,不过我猜想应该是“臭婊子”。丰满女人出现在楼道,点了根烟怒气冲冲地下楼了,甩给我一团浓重的烟味与香水味混合的气体。“……操他妈个逼的。”我推门进了房间,孤独地喝了一大把新药,喝完一整瓶纯净水,然后和衣搂着她静静入睡了。今天真是搞的我身心疲惫云里雾里的,我没有心情和她谈心也没有热情和她做爱。梦里我尿急却怎么也解不开腰带,热烘烘地尿了一裤子,是真的,中午十二点醒来后我感觉到裤裆内一片潮湿。我购买了一些弹簧木头硬铁丝火药铁砂和一段小口径的钢管,花了好几天的时间自制了一把火药枪,用来结束咖啡妹。为了验证它是否有效果,深夜我戴着墨镜去青城公园开枪,打落几只鸟,当场毙命,我兴奋地对着枪口吹气,无意中咳出一大口血痰,咸咸的。第二天我又去网吧给咖啡妹留了言,将时间定在大后天的七月十四的晚上,我觉得这对她来说正是一个好日子。地点就选在青城公园后面废弃的工厂内,那里很快就要拆掉要盖商业区,这样她以后逛街也方便。从网吧出来,我突然两眼发黑,喉咙剧烈疼痛,心口发闷,我无法大口呼吸,只能一手扶着墙壁慢慢调整鼻息。过了好一会,疼痛终于减缓了,我喝了口纯净水,下咽再次给我带来强烈痛感,我突然有点心慌,我怕我是等不到能说话的那一天了。我迈着沉重的步子朝回家的方向走去,前方五十米左右有三四个摇摇晃晃的醉鬼,他们尾随在一个穿短裙的女人身后,在女人即将经过一条小巷时,几个醉鬼冲上去把她推进巷子里。我跑到巷口处,醉鬼们争先恐后脱裤子正欲轮奸她,其中有一个醉鬼用火红的烟头烫她的乳头,女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我本想转身离开,寡不敌众啊,但我还是从腰后掏出火药枪,还想帅气地喊一嗓子,但疼痛让我无法出声,我只能摘掉墨镜,朝那几个蠕动的醉鬼身上扣下扳机。哎,我操,重大失误啊,没装铁砂。不过那几个醉鬼还是被我的枪响给震慑住了,他们慌慌张张提起裤子朝巷子深处逃去,其中有一个醉鬼却边系裤子边晃晃悠悠的向我走近,我菊花一紧后退几步。他从我手里夺过枪,端详一番:“操,吓唬谁呀?你以为你地狱神探呢?”然后这个混蛋把我的枪甩在墙上,致使它以解体的方式落地。“妈个逼的,你这一枪,把老子吓阳痿了。”猛然一个巴掌火热地扇在我的脸上,还真他妈疼。其他几个醉鬼也围了上来,紧接着就是如暴雨般的拳脚击在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暴雨停后,哩哩啦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一手撑着地慢慢坐起来,只觉得脑袋发胀,颅腔内像装了一个火盆,烧的我两脸蛋滚烫,嗓子发黏,又咳出一摊血。“大叔?”我抬起头,一架黑漆漆的墨镜,原来是咖啡妹。我摆摆手,挣扎着想站起来,无奈两腿发软,左腿膝盖火辣辣的如针扎一样的疼,畜生们下手还真他妈歹毒。咖啡妹把我扶起来靠在墙上,又帮我将地上散架的火药枪归拢起来,装进我衣兜内。“你不要紧吧?医院吧。”我缓慢地从上衣兜掏出小本子和圆珠笔,写:“你怎么样?还好吧?”“我没事儿,倒是你,吐了一地血。”我冲她笑了笑,又写:“没事儿,这点血死不了。”她也笑了笑,我接着写:“这么晚,你要去哪?”她苦笑两声:“我也不知道。”我写:“不回家吗?”“回不去了,我被老巫婆赶出来了。”我接着写:“老巫婆?”“房东啦,笨蛋。”“Why?”她没有回答,我戴上裂了一个镜片的墨镜,拍拍她的肩膀,然后一条胳膊搭在她的肩上,一瘸一拐和她回我的家。三楼楼道内的声控灯无论怎么跺脚都没反应,我俩跺的脚都麻了。“别跺了,坏了的灯还能亮吗?”丰满女人从黑暗的角落里走下来:“借个火。”我摇摇头,咖啡妹从背包内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烟,她吐了口烟雾:“女朋友?”我只能摇头。丰满女人叹了口气:“哦,我明白了。”然后从我俩面前侧身而过下楼了。“这个女人怎么神经兮兮的!”咖啡妹低声说。回到房间里,我掏出零散的火药枪,打算重新组装。枪受的伤还是比较轻的,裹几轮胶布还是可以开火的,我还是充满信心的。“大叔……”我回头发现咖啡妹站在床边,手里攥着被子的一角。我起身走过去,把她从咖啡妹眼前抱进洗手间放在浴盆内,拧开她后颈的旋钮,随着水流她的身体逐渐干扁,只剩下一张皮囊,表情一如既往。我从她下身掏出仿真阴道泡进水盆内,前段时间射在里面的精液都已经发臭了。我清洗完阴道,走出洗手间,咖啡妹正坐在桌子前摆弄着火药枪的零件。“你打算用这个杀死我吗?”我点了点头。“Fuck,那我不是死的很难看?满脸的洞。”我掏出小本子,写:“为什么是我?”咖啡妹顿了顿:“因为你没说过废话啊。”我欣慰的笑了,接着写:“我在网上留的言你看到了吗?”“没有,我一直在拘留所里,今天刚出来。”其实我早知道那晚被警察带走的就是她,但我还是假装不知道,写到:“出了什么事?”“没什么,就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写:“Fuck!”她苦笑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窗户上夹着的X光片:“哦,你是因为这个不能说话的吗?”我点点头。“所以你需要钱?”我除了点头别无选择。“大叔,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能说话还能歌唱。”我除了热泪盈眶还能说些什么。咖啡妹突然走到我面前,摘掉墨镜。我想,这可能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摘墨镜,包括她的那些顾客面前,她都应该没有摘过墨镜,因为,她只有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不,那已经不叫眼睛了,应该是眼眶,眼眶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层塌陷了的暗红的皮。我突然倍感惭愧,内心千言万语像一摊凝固的污血一样堵在我嗓子眼,我只能在小本子上写到:“怎么回事?”咖啡妹坐在床上,将双腿曲在胸前:“我上中学那年,爸妈都下岗了,我妈就靠做些零活来维持生计。我爸一蹶不振,染上喝酒,每天都喝的大醉,喝醉后就打我和我妈……”咖啡妹深深吸了口气:“那天我在厨房正准备热饭,我爸从外面喝的大醉回来,然后,他打我,他不但打我,还……”咖啡妹浑身抽搐起来:“还强暴我,他边痛骂边强暴我。他用一根筷子刺进我这只眼睛里,你知道吗?当时我还想拼命地抓住滚到门口的眼球,我哭累了喊累了,也挣扎不动了,这时候我妈出现在厨房门口,她从砧板上拿起菜刀就朝我爸砍……”咖啡妹尚存的一只眼睛淌下泪来:“我妈被判了死刑,我也退了学……”我走到床前,紧紧地抱着咖啡妹,我突然意识到敌人是越来越难对付了。“这些年,我一个人……,我真不知道继续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每一天都是煎熬……”咖啡妹擦了擦眼泪,一只眼睛看着我:“大叔,我不知想过多少次死,所以,你一定要帮我。”我给她戴上墨镜,我多想在她额头上亲吻一口,可是我不能,我怕我会内疚,如果我还能活着,我会内疚一辈子,这让我良心不安。我在小本子上写到:“后天日子不错。”咖啡妹笑了笑,把我裂了一只镜片的墨镜戴在我脸上:“大叔,你戴上墨镜真的超帅。”我微微笑笑,写:“医院吧。”“嗯。”阳光照进来,暖烘烘的,咖啡妹光着上身背对着我站在窗前,屋里所有的窗帘都被咖啡妹打开了,房间里第一次这么亮堂,所有东西看起来都那么清晰,就连咖啡妹可爱的有许多蝴蝶图案的小内裤都看的真真的,比照片上的立体多了。我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表,早上九点。打破了我一贯的作息。“你醒了?医院吗,要早一点。”我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烧了壶水,家里还有最后一桶康帅傅方便面,我泡给了咖啡妹。“你吃啊!”我在小本上写:“去医院,我得空着肚子。”咖啡妹光着身子笑嘻嘻的把一桶红烧牛肉面吸溜完,穿好医院。我先拍了张片子,然后带着片子来到罗医生的办公室,罗医生背着手站在阅片灯前不停的摇头:“扩散的很厉害啊,有没有咳血啊?”“有,那天晚上我见他咳出血来。”坐在一旁的咖啡妹替我回答了。“有点麻烦了,即使做了手术……”罗医生坐回到办公桌前,叹了口气,忧郁地望着我。我也望着罗医生,面无表情。也许是那晚在青城公园第一次吹枪咳血,让我意识到什么,随后又被一帮醉鬼狂揍之后吐血,让我肯定了这个意识,那就是我真的活不久了。我极其平静地掏出小本子和圆珠笔,一笔一划的写到:“我知道了,谢谢你罗医生。”我戴上墨镜告别了罗医医院。我们来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青城公园。我俩戴着墨镜并排坐在水泥椅子上,我相信,此时此刻我们的肛门共同感受着水泥椅的凄凉。我掏出小本子,写:“对不起,帮不了你了,杀了你,我还是活不了。”咖啡妹没有说话,沉默,极其沉默。然后我又写:“别怕,大叔陪你死。”咖啡妹看着我,一直看着我,一只眼睛看着我,一只镜片后面滑下眼泪:“可我希望你活着。”我笑笑,指指自己的喉咙,写:“你觉得我能行吗?”停了一会儿,咖啡妹突然哽咽着说:“大叔,你该理发了。”我摸了摸头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咖啡妹陪我去了发廊,在发廊里奇迹般的见到了丰满女人,原来她是这里的老板,只是老板看上去很忧伤,很憔悴,眼袋也很大,嘴唇特别的红。“谁要理呀?”“他。”“来洗一下吧。”我躺在皮椅上,丰满女人的手指很柔软,穿进我的发层触摸着我的头皮,舒服极了。咖啡妹为我选了一款令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发型。但我还是理了那个发型,反正要死了,没什么好害羞的,再说她看着也高兴。丰满女人一言不发的为我理完发,还给我喷了啫喱水,香啊,一扫多年的霉味,让我一个将死的人再一次挺直了腰板。我们离开前咖啡妹又为她点了一次烟,咖啡妹也点了一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抽烟,那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死去的人。后来我又陪她去银行把钱全部取出来,她说不能便宜了银行,她真的是太可爱了。晚上我们在一家高档餐厅美美地搓了一顿,点了很多海鲜还有红酒。当然,是我看着她美美地搓,我已经无法下咽,喝水都困难,更令我难受的是我看着她吃的那么香竟然没流一滴口水。回到家中,我把永远都是一副表情的注水娃娃折叠好,双乳朝上放进一个纸箱里,将修好的火药枪放在上面,然后用透明胶带把箱子封好,上面贴一张纸板,写着“给需要的人”。然后,我们一起躺在床上,她给我讲了很多她所阅过的那些男人,包括那些男人的老二,或长或短或粗或细,有的就像被火烧过的木条黑漆漆的,还有的已经龟头化脓无法正常勃起但心中还是充满了欲望。我和咖啡妹睡到七月十四的下午,这是我一生中最美的一觉,那么真实那么柔软。晚上,我们戴着墨镜来到青城公园后面废弃的工厂里,爬上最高的一座废楼的楼顶。夜晚的风很大,尤其站在高处。咖啡妹摘下背包,掏出一叠钱,点着,然后再扔进背包里,很快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印在我们俊俏的脸庞上,暖暖的,我看到咖啡妹露出了笑容:“谁说钱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烧了到阴间可是外汇呢,没准儿还能增值呢。”我紧紧地握着咖啡妹的手,多想告诉她咱们还没写地址呢。不过也不重要了,活着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要去哪里,死后又怎么能知道会去哪里呢。待钱化为灰烬,火光熄灭,我拉着咖啡妹的手走到女儿墙边,脚下让我阵阵眩晕,我下身打一冷颤,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大叔,你害怕吗?”我多想告诉她我很害怕,刚才都尿裤子了,可是我不能说。“我很害怕,可又觉的很轻松,像是解脱。”风冷冷地吹着,我裤裆冰凉,我的手被咖啡妹攥的生疼。“大叔,陪我一起死你后悔吗?”此时此刻咖啡妹实在太啰嗦了,让我觉得很烦。也许,我正在后悔,我突然觉得我不应该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还有很多伟大的梦想等着我去实现,我也不会死,罗医生是在骗我呢,是在吓唬我呢,他出门前肯定忘了吃药脑子秀逗了。我睁开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看着咖啡妹的脸,是多么美丽的一张脸啊,我觉得我应该劝她:不管你曾经面对过什么样的残酷,不管你现在的生活如何糟糕,但终究会过去的,我们的日子还长着呢,终会有美好的那一天,终会吃上健康的食物美美地拉上一泡屎然后躺在院子里晒着暖洋洋的太阳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要相信,总是会有希望的。可是,我不能说话啊,我日。我只能发出像驴一样的怪叫。“大叔,……”咖啡妹突然撒开了我的手,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她后面那句话也随风飘散了。

互动

小说中,“我”会跳下去吗?请回复互动答题,谈谈您的看法。点击左下角的阅读原文,请听地酒天尝播讲的小说全文。

布光者

题图:MarcosChin插图:MarcosChin播讲:地酒天尝责任编辑:batu音频监制:妖梵校对:青椒







































白癜风能根治吗
北京看白癜风哪间医院最好



转载请注明:http://www.jipiaop.com/etxs/166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