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角是他们

你是否计算过,穿鞋子所用的时间?

你是否记得,认识一个生字要多久?

你是否忆起,刚刚说完的话……

然而,这些看似极其简单的事情,对于特殊儿童而言,可能用上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去学习和训练,而陪伴引导他们的,是一群平凡而又特殊的人,他们有个共同的名字:特教老师。

今天请跟着我们的镜头

走进清远市特殊教育学校

一起了解这群特殊孩子的“领路人”

感统老师宋祥伟

定个小目标,争取让孩子在一个学期内学会穿鞋

“来,坐……坐……坐……”在没有桌椅的教室内,一对师生正盘坐在软垫上,学习“坐”的含义。

老师抓住学生的手,举起示意“坐下”的卡片,在孩子眼前晃动。他不停地重复叫孩子的名字,一遍遍拉着孩子起身、坐下。然而,孩子并不配合。软垫上的其他9个孩子,眼神迷离,没有追逐打闹,但似乎不知道正在上课认字。十分钟下来,老师仅仅教一个“坐”字,已经满头大汗……

这是一群自闭症孩子上感统课的一幕,也是特教老师宋祥伟的工作日常。

9月4日,课堂上,宋祥伟正在教孩子认字。清远日报记者肖阳摄

宋祥伟是市特殊学校的感统老师。大学毕业后,这位山东小伙和现在的太太被市特殊教育学校录用。他们坐上火车,双双直奔清远。“我没来过广东,只在地图上搜过,对清远更没概念。”他们当时一路南下,赶到清远北站已是晚上9点。“不知不觉,我在清远教书已经8年了。”

面对一群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感统课的教学并不轻松。自闭症孩子大多存在一些棘手的问题——难以融入社会、刻板行为、语言沟通障碍等,有些还伴有听障、视障等缺陷。而宋祥伟的教学目标,就是让孩子们学会与人沟通、具备简单的自理能力。

“必须一遍一遍反复的教,需要耐心。”宋祥伟说,对于一般的孩子来说,穿鞋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要示范一次就能独立完成。但对于自闭症的孩子可能对这种示范毫无反应,即便不断反复地教。“争取让孩子在一个学期内学会自己穿鞋,这是我的一个小目标。”而一个学期,相当于半年时间。

投入心思大、教学成效低,是每一位感统老师的共同感受。课堂上,宋祥伟还要处理各种突发事情。“除沟通障碍以外,自闭症孩子还有生活自理、行为管理等方面的问题。”课堂上,孩子们尿裤子、掀衣服、随意走动是常见的事。有时,甚至需要班上其他两位老师一起协助。

处理类似尴尬的事情,宋祥伟也会着急和苦恼。但他明白,“其实这不能怪孩子,因为这不是孩子能控制得了的。”抛开负能量,他还要不断地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多听课、多学习。

“我的要求不高,如果孩子们能认得我,能主动跟我打声招呼,给我一个拥抱,我就很满足了。”临近教师节,这位刚满30岁的山东小伙愿望很纯粹。一声问好、一个拥抱,是孩子们对宋祥伟的认可,也是孩子们点滴成长的体现。

视力障碍教育班孔凡生杜跃

“夫妻档”教学脑洞大开让学生看见“多彩”世界

年,清远市特殊教育学校建成,孔凡生和杜跃夫妇成为该校第一批进驻的老师,由此与这所学校结下不解之缘。而像他们这样夫妻同一学校教学的组合,就有17对。

年,学校成立了一个视力障碍班,免费招收全盲和低视力适龄儿童。杜跃任视力1班班主任,兼任数学老师和美工老师,孔凡生任语文老师。班级实行“包班制”,教师办公室常年设在课室后面,以便老师及时了解学生的学习和精神状况。而夫妻搭档的模式,为他们研究和探讨教学问题提供了便利。

9月4日,视力障碍1班的课堂上经常出现这样一幕,孔凡生授课时,妻子坐在后面的“办公室”观察孩子们上课的情况。清远日报记者吴明摄

于是,视力障碍1班的课堂上经常出现这样一幕,孔凡生授课时,妻子坐在后面的“办公室”观察孩子们上课的情况,时而走到盲生面前,手把手教读盲文,时而抬起多重障碍盲生的手放桌面,并轻声重复叫她的名字,引导学生注意听课。而杜跃上课时,丈夫也会经常旁听,并做好笔记。课后,他们利用开车、走路、吃饭的时间交流教学心得,共同勉励。

盲人教学的过程是艰辛的。视力障碍班上的学生除了全盲、低视力的情况外,还有同时患有全盲并伴有自闭症的学生,“因为看不见东西,孩子们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老师也需要做更多的功课”孔凡生说,盲班的老师要熟悉盲文、定向行走和综合康复等多种技能,实行分层教学。

目前班上有6名学生,根据每个学生的特殊情况,孔凡生夫妇需在教学中考虑多种呈现方式,尽可能让学生都能接受。如为了让全盲学生尽快学会盲文,夫妻俩参考国家的盲文教具,找来一块小木板和6个围棋黑子,设计了一个适合学生手型大小的盲文学习模具,6个点位的不同排列,构成盲文的不同文字,供学生练习。为了方便学生记忆,孔凡生又和妻子把课本知识点和盲文学习要点编成顺口溜和简单的歌曲,不断重复教学。

如何教会盲童“看”见多彩的世界,是视力障碍班教学上一大难题,往往需要教师“脑洞大开”。孔凡生举了个例子,之前讲《端午粽》的课文,里面提到“粽子是用青青的箬竹叶包的,里面裹着白白的糯米,中间还有一颗红红的枣……”怎么解释这些颜色和粽子的样子?冥思苦想后,他用橡皮泥做了一个粽子,里面放上一枚圆形棋子,再去学校附近的竹林摘了几块竹叶代替包上,制成粽子模具让学生触摸体会。后来他和妻子直接把课堂移到了餐桌上,每天师生共餐时,实行现场教学,向学生解释正在进食的各式菜肴,“香菇是滑滑的、圆圆的,像戴了个帽子,黑米跟白米形状一样,只是变成了黑色……”他们相信,日常的不断日积月累,引导学生从生活中感受和想象,一定能为他们打开另一扇看世界的“窗户”。

盲人的内心非常脆弱和敏感,孔凡生跟妻子商量好,即便教学上产生了分歧,也不能当着学生的面提出来,更不能在学生面前闹矛盾。他坦承,从学生身上学到很多,包括乐观、坚强,还有幽默。“尤其是当自己有了小孩后,更能理解这些孩子和家庭的不易。”

欣慰的是,受父母的潜移默化,他们的孩子也融入了班级的大家庭,“她很喜欢跟这里的哥哥姐姐玩,说长大后要当像爸爸妈妈一样的老师。”杜跃笑着说道。

听力障碍教育班罗国燕

每节课手停下来的频率不多于5次

初见罗国燕,她正教孩子们学习朱自清的《春》。一节课下来,她的语速像放慢的N倍镜头,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手语配合着口语,带领7名学生“朗读”课文。课堂没有想象中的沉闷和安静,学生不时发出“啊”“嗯”“呜”的声音,努力模仿着老师“读”课本,学生都用手语比划着,发出的声音似乎在鼓励自己。罗老师说,她爱笑,她的学生们也爱笑。

9月4日,课堂上,罗国燕在用手语与学生交流。清远日报记者吴明摄

罗国燕也是该校成立后第一批招进的教师,她曾作为听力障碍班一年级的班主任和教授语文,教授语文一直带班到七年级,后因教学需要,被调到新的七年级当班主任至今。提起曾经带过的班级,罗老师总是扭过头,眼眶湿红,哽咽着,“太舍不得了,有感情了。”但让她觉得幸福的是,以前班上的学生会经常来到她的课室,跟她打招呼寒暄。

尽管这一届八年级的学生都具备手语基础,但一节35分钟的课程下来,罗老师还是口干舌燥,声音沙哑,“不能说得太快,必须让他们看着你的唇形,领会其中的意思,每个词语,每个句子,要不停重复说。”她曾经粗略算过,每节课手停下来的频率不多于5次。

目前听力障碍班所用的课本是与普通学校一致,“他们也能参加高考,也能像普通孩子一样追寻梦想,不要总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他们。”罗老师要求学生“努力,享受过程很重要,但不要太在意结果”。她坦承,目前所带班级的学生成绩并不优秀,“但这不影响他们成为有用之人。”

为了让学生发散学生思维,延伸学习,罗老师在把课本内容引用到现实中,如教授《卖火柴的小女孩》时,她会让学生给卖火柴的小女孩写信,并指导学生编排剧本,自由选择角色,用手语去演绎。让她想不到的是,孩子们会因为某个角色的表现方式展开激烈的“讨论”,甚至有学生想当“餐桌上的烤鹅”或“一棵圣诞树”,且把表演的细节都想好了。“这就是创新,孩子们在角色参与中开拓了思路,也找到了学习的乐趣,这跟正常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考虑到与学生有更多的交流,罗老师把家安在学校教师宿舍。而她习惯使用的手语,也影响了家里人,“有时放学回家累了,不想说话,直接跟家人用手语比划。”时间长了,家人也学会了基本的手语,就连3岁的女儿也会跟学生进行简单的手语交流,甚至用手语跟妈妈玩游戏。

许是相处久了,罗老师所在的班级学生默契和友爱程度非常高。罗老师出差,学生会走进她办公室坐在她的办公椅上搂着她常用的抱枕,想念她;班上唯一的女生要做斜视手术,所有男生都发视频给她加油打气;运动会上,他们是最卖力的啦啦队虽不能言语但不影响他们热情的挥舞着手臂;元旦汇演中,他们编演的《礼仪操》还获得了二等奖……团结友爱一家亲,罗老师总是竖起大拇指表扬孩子们,“希望他们保持善良乐观的天性,在团结友爱中成长,一直笑下去。”

英语老师王玉梅

从普校转到特校,“在我眼里没有特殊学生”

这是一节普通又特别的英语课。

宽敞明亮的课室里,9位学生正翻开英语课本记忆单词。这节英语课出奇地安静,没有朗诵单词的读书声,同学们相互比划手语巩固知识点。课室里,只有风吹动树梢的声音,老师讲课的声音轻柔却有力量。她说着中文、教着英语,拿着粉笔的手不时比着手语,用一切方法让学生们“听”得懂。

这种“三语教学”的混搭组合,英语老师王玉梅用了很长的时间去转变、去适应。

9月4日,王玉梅正在给九年级的孩子上课。清远日报记者肖阳摄

今年30出头的王玉梅,大学毕业后在湖南一所乡镇初中任教。因为家庭原因,来到清远市特殊学校任教。年元旦,王玉梅进校报到。“那一天我记得十分清楚,这是一年的新开始,也是我职业生涯的新开始。”

然而,“新开始”也意味着转变的“阵痛”。从普校转到特校教书,面对一个个崭新的技能,向王玉梅迎来的挑战可谓一个接一个。

普校一个班大概50人,学生的学习能力相对一致。学校有一套明确的评价标准,以集中考试来反映教学成果。但特校完全不同,一个班虽然只有10人,但每个学生的学习能力不一样。每个层次的学生,有不同的教学目标,这意味着,王玉梅要从“零”开始,学习沟通,学习不同的“语言”,尽快融入到这个特殊的班集体中。

除了备课的难度加大,手语也是王玉梅要接受的一个挑战。给听障学生教英语,手语是跟学生们沟通的标配。以前少与听障者接触的她,来到特校的第一件事就是学手语。经过两三个月的苦练,她基本学会用手语进行日常交流。

随着工作环境的变化,王玉梅不断调整教学方式。“我一开始按普校的知识体量去备课,但教学效果不好,很多听障学生对知识不理解。”刚进特校的一段时间,王玉梅多次精减教学体量,以匹配学生的接受能力。在35分钟的一节课里,她把知识点讲精、讲细。“只有不断地调整,学生才能成长,我也随之成长。”现在,她已经成为学生的知心朋友,成为孩子们依赖的老师。

有人用“老师傅在破碎的花瓶上作画”,去比喻教师与特殊学校的孩子,王玉梅并不认同。“在我眼里,没有特殊学生。”在课堂上,她一直告诉学生要不卑不亢,鼓励他们乐观向上,“听力障碍的学生,他们会发挥其他感官进行代偿,这就比正常的学生强很多了”。王玉梅不希望学生在社会上以“弱者”自居,只要努力学习,每个个体都是有价值的。

统筹

清远日报记者邓薇

采访

清远日报记者邓薇肖阳

摄影

清远日报记者吴明罗璐

视频剪辑

清远日报记者罗璐

编辑

叶紫

校对

喵果果

清远政务新媒体合作

清远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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