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使馆去
文
徐玉基
曾数次到中国驻外使馆去，不是去签证，是——
到使馆去作客
摩洛哥是我们经常去的地方，这个西北非国家，占据天时地利，美丽加民俗，再加一个闻名世界的电影《卡萨布兰卡》，真令人向往。
在卡萨布兰卡广场
每月有一艘船运输茶叶到卡萨布兰卡，虽只一两千吨茶叶，因卸货速度慢，要停留好长时间，正好让我们休整和观光。国内驻摩洛哥的机构很多，每次去都有好多朋友前来，一时热闹非凡。
他们前来拜访，除了友谊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买点猪肉。摩洛哥是伊斯兰国家，市场上是没有猪肉卖的，但对中国人来说，食牛羊肉终归不习惯，长久没有猪肉，日子还怎么过？曾有上海的医疗队，在大年三十得到了使馆转送的一块猪肉，全体队员激动得无法形容，除夕夜就吃到了用中国猪肉包的饺子。还有一次，在阿尔及利亚的机构听到消息，开了一天的车子，到了我们这里，也是为了买一箱猪肉。我们的船一靠码头，朋友们捷足先登了。所以我们每次去摩洛哥，总要多带几十箱猪肉去。因猪肉结缘，我们也交了好多朋友。
闲空的时候，他们就带我们闲逛，不仅卡萨布兰卡的大街小巷都有我们的足迹，周边的城市也都光顾过，到海滨去游泳，到医疗队去作客，留下了美好的记忆。
在摩洛哥挖鲍鱼，捡海参又是另一番风情。摩洛哥人是不吃鲍鱼海参的，偏偏海边又生长了很多。周日没工班的时候，几个朋友就开了车，带着我们去有礁石的海边。鲍鱼生长在礁石上，发现鲍鱼后，要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迅速用铲刀将之铲下。一旦鲍鱼受惊，就将吸盤紧紧地吸在石头上，除非敲碎，再也无法将它取下。了解了鲍鱼的这个特性，铲它就非常容易了，只一个多小时，就装了几蛇皮袋，足有二百多斤。我们吃鲍鱼很简单，开水一烫，肉就掉下来了，蘸了酱油麻油吃。多余的就晒起来，慢慢享用。晒时垫了报纸，晒干了报纸上的字就粘在上面，送人时说是外国鲍鱼，朋友看了笑着说，外国鲍鱼怎么有中国字？
摩洛哥王宫
使馆的车也来了，商务处的曹同志是上海茶叶公司派出的，茶叶贸易就归他们管。随来的司机和厨师也很好，厨师看我房间有一棵橡皮树盆景，说这棵品种不好，要送我一盆镶黄边叶的，比较珍贵，后来果然送来一盆。司机带我们上街，开的是大奔，挂了红牌照，走到什么地方人家都要礼让。
曹同志转达大使馆的邀请，请我们去作客，第二天，我们就去往一百多公里外的首都拉巴特。使馆座落在靠近郊区的地方，非常安静。这里原是一片橙子树林，建造使馆时还留下了大量橙树，我们去时是早春二月，挂在树上的橙子还很多，不少掉到地上，也是一道风景线了。
中国驻摩洛哥大使馆
商务参赞常崇洋接待了我们，他自我介绍，名崇洋但不媚外。他原是北京外经贸大学的教授，选派来摩洛哥的。我们到使馆还有一项公务，就是为航海日记签注，证明我们在某海域遇到大风浪，如果货物损坏，就与船上无关。签注要到领事部，商务处的人帮我们办，但一会他们就回来了，说领事部人未遇到这种问题，他们怎么知道我们遇到大风浪呢？后来我们解释，这是国际公约的规定，表示使馆知道这回事，真正要索赔，还要根据气象资料等一大堆文件。这么一解释，使馆也就顺利地盖了图章。商务处同志还带我们游览了首都，到了著名的默罕穆德五世的陵墓。中午使馆请我们吃饭，记得有一盘炒羊肉丁特别鲜美，不知是那里的羊肉好，还是厨师的手艺好，或二者兼而有之，总之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到现在还没有忘记掉。
到使馆去方便
荷兰鹿特丹，星期日无事，老同事老关说，我们出去玩玩。到哪里去呢？说去海牙吧。
海牙的海滨是很有名的，每到夏天，人山人海，穿衣的，脱衣的，游泳的，玩耍的，还有什么都不干的，要一杯咖啡，就看海景，看人流。波罗地海的风光在这一段很是壮美，远处水天一色的混沌，天空是瓦蓝瓦蓝的，不时有成片的白云飘过。海滩上美女丑女俊男丑男熙熙攘攘，还有全家来的，有外国来的。用句时髦话说，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海牙海滩风光
可是现在这个季节，海滩上一个人也没有，冷风刺骨，天是阴沉沉的，难得见一缕阳光。
不过闲着也是闲着，那就去吧。
老关在荷兰住了有些年头，带着妻子一起外派。他开车不认路，所以每次出来都要把夫人带上，他开车，夫人指路。这一次当然也一样。夫人就坐在副驾驶位上，每到岔路口，夫人就发出指令，老关就左右左地转弯。好在荷兰公路好，车子不多，特别这天是周日，车子更少了。
在车上老关就谈笑风生了。他每周末都要从住地鹿特丹到海牙去，路不远，只要一个多小时车程。一来二去，大家关系相当好。有签证来中国的，都找老关开后门，可以先签出来，少跑几次，老关也就很有面子。
说远了。那天我们先到一个小镇参观，类似中国古镇这种地方，但不卖票，也没什么人，风光确实很美，绿的树，红的房，清的水，河道里野鸭野鸟尽情地游，街道很干净，没有垃圾，更没有塑料袋一类。人们的卫生习惯好，自觉性高。
又说远了，不一会就到海牙了。
海牙是荷兰的行政首都。荷兰有两个首都，阿姆斯特丹是女王住的地方，海牙才是政府部门的所在地，国际海事法院也在那里。所以使馆在海牙，不在阿姆斯特丹。
说到阿姆斯特丹，多讲两句。阿市风光旖旎，特别是河道纵横，风光独特，老房子每家窗户上都有一个吊钩，是干什么用的呢？起初我们也纳闷，听介绍才知道，原来是吊物用的。荷兰历史上曾实行一种按门收税的制度，就是量你的门有多宽，来交房产税，人们为了避税，尽量少留门，将门造得小小的，只容人进出就行了，而将窗户留大，家俱等物品就从窗口吊进家。很奇特的啦。
阿姆斯特丹还有一道风景线是红灯街。接待我们的是无锡去的一个老太，她开了一个很大的中餐馆。她说，有一年新市长上任，研究了荷兰的法律，发现没有禁止开妓院的法律条文，在荷兰，只要法律不禁止，你就可以干。他就决定开放红灯区。当时有两个阻力，一个是议会，一个是民众。议会倒很快同意了，但民众分歧很大。反对声不绝，特别是妇女。餐馆老板也是其中之一，她就获得与市长对话的机会。市长说，开放红灯区，主要是一业带百业，发展本市经济。餐饮、交通、购物、观光、宾馆等都可以得到好处。妇女们主要是说有伤风化，市长说，这是人的一种需要，无序存在才有伤风化，社会治安难搞好。政府有序管理，比自发存在要好。不管怎样，民众这一关也过了。自从红灯区开放以来，从世界各地来的妓女都来阿市找饭吃，确实把阿姆斯特丹搞得风生水起。前几年我们去旅游，游红灯街还是一个节目，但我们只在街上走了一圈，表演就不看了。
又扯远了。说话时间，已到海牙了。果然市内冷清得不得了，人也见不着几个。
欧洲周日是禁止营业的，除少量咖啡店、酒吧外，其它店都得关门，不仅是法律规定，也是人们的习惯吧。周日要把时间留给外出，而不是购物逛商店。这与我们又不同了。
只好到海滩去。沿海大概有二三公里都是沙滩，防波堤上面是餐馆，还有李鸿章访问欧洲时住过的宾馆，在海里延伸出去还有一座海上餐厅。夏日时人挤人，可是此刻鬼毛都没一个，只有我们五个人在海滩上喝西北风。天空阴沉沉的，阴云密布，冬天风大，海浪也一个接一个涌来，翻起白色的浪花。“一片汪洋都不见，知向谁边。”
海牙的海上饭店
出来好长时间了，忽然我们中的一个人表示内急。本来是可以随地解决的，但是——
老关的指路人在这里，大家都不能随便。但这件事是没有办法的，就是皇帝又能怎样，何况大家已憋了很久了。
我就给老关耳语了几句，老关才明白过来，他突然象大将军临阵指挥一样，十分果断：“到使馆去！”
穿过国际海事法院门前，三分钟就到了中国驻荷兰使馆。使馆静悄悄的，不知外交官们都上哪里玩去了。老关熟门熟路，把车停好，就带我们进了办公楼，楼下就是了。
大家各随其便，顺畅地放下了包袱。
这一次在使馆的方便，果然十分方便。方便之后，我们就往回走了。
到使馆去请教
阿根廷是个遥远的国家，我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到两个离中国首都最远的外国首都去，一个是冰岛的雷克雅未克，在遥远的西北方，一个是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在遥远的东南方。
七月九日大道上的方尖碑
到达布宜诺斯艾利斯是9月份，正是我国的早春二月，因为南半球气候与我们是反的。虽然离中国遥远，但没有感觉是个地老天荒的国家，与其它欧美国家大体类似。只是不冷不热天气，街上很是奇葩，穿皮大衣的，夹克的，西装，T恤的，还有打赤膊的，一年四季的气候都体现在人的身上。但我的感觉是很舒适，阳光灿烂，春风和煦，虽然人们不苟言笑，还是感觉丝丝温暖。
布宜诺斯艾利斯位于拉普拉塔河南岸，阿根廷的首都和最大城市，阿根廷探戈发源于此，还被评为全球第三最美的城市。
港口就在市边上，跨过一条马路，就到市区了。布宜诺斯艾利斯果然十分美丽，到处都是南美特有的奥布树，树干粗大，枝叶繁茂，树冠像一把太阳伞。还有草坪、花坛布满城市的每个角落，家家户户的阳台上也摆满了观赏植物，美不胜收。
市里的建筑也是欧式的，五月革命历史博物馆、世界著名的科隆剧院、罗马大教堂以及许许多多的纪念碑、教堂、雕塑，令人目不暇接。这里还有世界上最宽阔的的大街——七月九日大道，多米宽，22车道，中间有四道绿化带，过马路要两次绿灯才能走过去。大街长4.6公里，中间矗立的方尖碑，是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标志性建筑。
警察在总统府前拉起了警戒线
终于，我们来到了市中心的五月广场，被称为“玫瑰宫”的总统府就在这里。碰巧的是，那天市里有游行示威，整个总统府被示威的人包围，大批警察拉起了警戒线。但是示威游行是和平的，秩序还不错，我们看了一会，生怕惹事，就离开了。吃过晚饭，我们再去看时，游行的人多起来了。
我们第一次到布宜诺斯艾利斯，人生地不熟，不知当地情况到底如何，特别是今天看到的示威游行，会不会蔓延到港口，影响我们的计划。因为我们多次在意大利遇到罢工，工会一声号令，到时间谁都不可以干活。港口卸货的，一吊货在半空，也得停下来。可找谁去问呢？此时就想到了大使馆。我和船长一商量，准备上使馆去请教。
第二天，代理公司派了辆车，我和船长就出发了，车子开了很长时间，马路虽宽阔，车流却也不畅，终于在一处花园洋房前停了下来，司机说，中国大使馆到了。
接待我们的工作人员听说我们来自中国，有点吃惊，因为很少有国内来人，也不明白我们来干什么的，就请了一位胖胖的官员出来。这位官员问了几句，才搞明白我们的意图，说你们是交通部管的，不归外交部管。我们说是的，也不办什么事，就是了解一下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情况。那官员说，游行示威是这里的家常便饭，你们只要不掺和进去，不会有什么事。有事就打使馆电话，说着就给了我们一张名片，上面有使馆的联系电话。
如此，我们也就放心了。果然几天都很平静，我们如期完成任务，又到对面的乌拉圭首都蒙得维的亚去了。
偶遇布宜诺斯艾利斯的学生
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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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稿启事地名古今”以强调原创为主。内容板块和栏目大致如下，文章字数以两三千字以内为宜。突出个人化，文字尽量讲究而有韵味。
1、我说地名｜以个人视角讲述熟悉的地名历史变迁和故事，避免面面俱到，避免罗列概念。突出个人对地名的理解和历史变迁的解读。
2、倾听讲述｜每个村庄、每个街巷，都有说不完的人与地名故事，每个人都是一本大书，倾听讲述，以细节勾勒岁月流逝中的、难以重现的故事。
3、我的漂泊｜许多人的人生旅程，会在迁徙、漂泊中走过。用印象最深的几个地名，穿插个人的成长史、生活史，本身就是地名古今不可缺少的内容。
4、故居寻访｜千百年来，每个地方都有影响历史、文化的名人，故居寻访，在寻访中解读名人，使之古今融合。同样避免面面俱到，写最能触动自己的地方即可。
5、行走天下｜旅行已成为当今时尚所在。如何行走，如何把旅行化为自己生活、精神的一部分，把旅行与异地观感融为一体，既是游记，也有颇为充实、敏锐的诗意表达，这是最值得期待的行走天下。
6、回家的路｜远离故乡的人，心中永远牵挂故乡。每次踏上归家之路，会是一种全新的体验。儿时的星星点点的记忆，家庭几代人的酸甜苦辣、悲欢离合，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素材。一棵树，一口井，一家人，左邻右舍，都是故乡难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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