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您丈夫自杀了！”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片耀眼的白色。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腕上的剧痛就袭来了。
刚稍微回过神，耳边就传来一个急促的女声。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背对着我的女人在打
“孙总，医院，您要不要过来看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死了吗？没死就别来烦我！”
电话被挂断，女人叹了口气，转过头来，愣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她走到我面前：“您醒了？”
“……你是？”我一脸困惑地看着她，“你在叫我吗？”
“你不认识我了？”女人脸色一沉，“我是刘月，孙总的助理。”
“……孙总又是谁？”
刘月皱着眉头看着我，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程乾，孙总现在很忙，就算你自杀也没用，更别提失忆了！放弃吧，孙总不会来看你的！”
我更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见我沉默，刘月又靠近一步，语重心长地说：“程乾，你和孙总结婚五年，也吵了五年，孙总都没能爱上你，你是不是也该反省一下，不要总是给孙总添麻烦？”
虽然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态度让我很不舒服。
尤其是看着她的表情，我有种说不出的反感。
等等……
“你说……五年？”
我猛地冲进病房的洗手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确实是我，一模一样的脸，但看起来更成熟了，还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郁。
难道刚才那个叫刘月的女人说的是真的？
现在是五年后？
我真的已经结婚了？
……
事实证明，我真的已经结婚了。
而且已经结婚五年。
我没有穿越，也没有做梦，只是失去了记忆。
我现在的记忆还停留在18岁，也就是刚上大学的时候；我暗恋着一个学姐，她叫孙雪。
她是个无论外貌、家世、能力都无可挑剔的冰山美人。
她从小就跳级，虽然是我学姐，却比我小几岁。
而我现在，和她结婚了。
根据刘月的话，我是在22岁的时候和孙雪结婚的，闪婚，没什么感情基础。
那时我还没大学毕业，只领了证，没有举行婚礼。
结婚后，我发现孙雪的心不在我身上，反而和她身边的男闺蜜易千阳走得很近。
据说那是她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不被爱的我，开始在我们的婚姻中作死。
我用尽各种奇葩手段，试图吸引孙雪的注意，但只换来她对我的日渐厌恶。
她的朋友都把我当成一个笑话，只等着我们离婚的那一天。
易千阳也从来不把我放在眼里，他是他们圈子里的小少爷，我每次歇斯底里的作、闹，在他们眼里都跟小丑差不多。
最后，我用自杀来威胁孙雪，让她不要再和易千阳有任何联系。
但她没答应，甚至让我去死。
然后我就自杀了。
这就是我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情——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为爱自杀，根本不像是我能做出的事情！
我可是最讨厌舔狗的！
不可能做任何女人的舔狗！
等我弄清楚这一切，我已经在婚房的主卧了。
医生说我没什么大碍，刘月就直接把我送了回来，临走前还似警告似劝告地让我不要再闹了。
我看着眼前这栋巨大的别墅，也没了要闹的心思，整个人都被这奢华的富贵给震撼了。
只是一个小小的衣帽间，都比我原来的房子大！
正当我眼花缭乱地看着我和孙雪的卧室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我猛地回头一看，和一脸冰雪冷然的孙雪对上了视线。
尽管我清楚地记得，与孙雪结为连理已有五载，但此刻，我仿佛是头一回如此贴近地端详她的容颜。
实话实说，她当年能成为我青春岁月中的梦中情人，确实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的脸庞就那么呈现在我眼前，我的心情也随之变得愉快起来。
即便她对我摆出一副冷漠的表情，我也没有感到特别的反感。
看来刘月的话还是有些依据的，我可能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外貌协会成员。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沉默不语，微微皱起了眉头，“程乾，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话音刚落，她轻步走向衣帽间，从我身边走过时，连脚步都未曾停顿，随即挑选了一件睡袍。
我侧身望向她，“花样？”
从她刚才突然归来到现在，我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她却说我在搞花样？
孙雪那双深邃的眼眸斜视着我，“以前你哪次不是在我一回来就扑上来，现在又换了新花样？”
我有些惊讶。
婚后的我，竟然如此急色？
但我脸上并未流露出任何情绪，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哦，以后都不会了。”
我原以为孙雪会因此而感到松了一口气。
没想到她的眉头反而皱得更紧，目光中透露出更多的不耐烦，“我最近工作很忙，没空陪你玩这些把戏。”
我：“……”
见我依旧沉默，孙雪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峻，“程乾，不要再试图对千阳做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就算你用自杀来威胁我也没用。”
我愣了愣，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我和孙雪之间的事，刘月已经给我讲得差不多了。
无非就是我爱慕孙雪，孙雪却钟情于易千阳，而我这个爱情游戏中的笑柄，只能不断地找易千阳的麻烦，从而更加引起孙雪的反感。
这次自杀的闹剧，也是因为我嫉妒孙雪对易千阳的细心照料，所以我私下里疯狂地打压易千阳的公司，抹黑他们的艺人，而孙雪却毫不犹豫地站在他那边——
这无疑是在向所有人宣告，我这个名义上的孙总丈夫，实际上在孙雪心中连易千阳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
因此我心态失衡，试图用自杀来挽回孙雪的心。
结果可想而知，一个本就对我厌烦的女人，不会因为我的自杀而改变心意，只会觉得更加麻烦。
见我不说话，孙雪也失去了耐心，直接走进了洗漱间。
我松了一口气，倒在大床上，脑海中思绪纷乱。
毕竟失去了这几年的记忆，我是真的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变得如此疯狂。
18岁的我，可是最看不起那些恋爱脑的人，现在却为了一个女人要死要活。
我实在想不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我思绪万千，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现在究竟该怎么做，旁边的被子被人掀开，一个柔软而温暖的身体就躺在了我的身边。
那扑鼻的香气让我整个人一震，我一扭头就看到孙雪正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我，一贯的冷漠中，此时又多了一丝压抑的深色。
我结结巴巴地开口，“我、你……你这是要干嘛？”
虽然我失去了记忆，但根据我所知的信息推断，我和孙雪的感情应该很差吧？
说不定我们连床都分着睡，她怎么就这么自然地躺在我身边了？
孙雪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不自在，柔软的手臂一绕，就缠上了我的腰。
她没有说任何话，就扑到了我身上，那无比细腻的手指熟练地挑逗着我难以忍受的部位，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孙雪！”
我忍不住喊出了她的名字，“别碰我！”
看起来我眼中的抗拒不是装出来的，孙雪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讶。
但很快，她的不耐烦就浮现了出来，“程乾，别耍小性子。”
我不喜欢她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连她那张我曾经暗恋多年的脸，都开始让我失望。
“我是你老公，对吧？我自杀住院，你回来连句问候都没有，现在又这么咄咄逼人，孙雪，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对我？”
我的愤怒似乎也点燃了她的怒火。
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声音冷冰冰的，“这都是你自己找的。”
她力气不大，却正好捏在我割腕的伤口上。
我感到疼痛，但强忍着没吭声。
孙雪突然松开手，好像失去了兴趣，侧身背对着我，语气依旧冷冰冰：
“这次就算了，以后别用自杀来威胁我。”
我躺在她身边，心里五味杂程。
第二天醒来，孙雪已经不在床上了。
我随便套了件衣服下楼，看到她已经在餐桌旁吃早餐。
管家在她身边，向我打招呼，“程先生，早安。”
我站在那里没动，孙雪头也没抬，“下来吃早餐。”
虽然只是早餐，但丰盛的程度让我惊讶。
我忍不住想，不愧是豪门，连早餐都这么讲究。
我坐在孙雪对面，看到管家给我端来一盘西米露。
我有点无语。
哪个大男人早上吃这个？
闻到芒果的味道，我皱起眉头，“怎么有芒果？”
管家说：“这是易少特意送的，也是他的最爱，从欧洲空运过来的……”
我顿时没了食欲，“不吃了。”
银质刀叉敲击瓷器，发出清脆的声音，孙雪抬头看我，声音依旧冷冰冰，“程乾，别太过分。”
我憋了一肚子火，“不吃芒果也碍着你了？”
“你不就是因为这是千阳送的，所以才不吃？”
孙雪脸色冰冷，“程乾，你什么时候能放下你的嫉妒。”
我？
我嫉妒易千阳？
我不知道27岁的我在孙雪面前是什么样子，可能很卑微，可能因为太爱孙雪，所以任由他们指手画脚——
但现在的我，是18岁的我。
我根本不爱孙雪。
所以也不需要忍气吞声。
易千阳有些尴尬地对孙雪说：“阿雪，对不起，程先生好像不想看到我，我可能不该来……”
“你知道还来？”我直截了当地说，“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易千阳的脸瞬间红了，孙雪冰冷地斥责我，“程乾，别无理取闹。”
她为易千阳解围，我心里更不舒服，对孙雪的印象再次大打折扣。
原本一醒来就和暗恋的女神结婚，还让我有点激动和庆幸——
但现在看，孙雪也就那么回事。
再美再有钱又怎样？对自己的老公不闻不问，显得很了不起吗？
有本事当初别嫁啊！
我愤愤不平，易千阳倒是表现得很绅士，“阿雪，我这次来，是特地邀请你去我的庆功宴的……”
说完，他似乎才意识到，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不邀请我也说不过去，只能对我说：“程先生也一起去吧？”
我本来不想去的。
但是看到易千阳眼底暗藏的不屑和挑衅，我突然就答应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好啊，毕竟我是阿雪的老公，总要陪着阿雪应酬的。”
我随着孙雪踏入了易千阳的庆功宴，我们三个一出现，包厢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表情丰富得像是打翻了调色盘。
“孙雪怎么把他也带来了？”
“不奇怪，她家那位总是闹腾，对孙雪身边的异性都充满敌意，尤其是千阳。”
“听说他因为千阳的事还闹过自杀呢？”
“可不是嘛！但他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娶了孙雪已经是高攀了，有什么资格对她指手画脚？以前那些男人就算了，千阳是什么人？他配吗？”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让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环视一圈，心里猜测他们大概是孙雪或者易千阳的熟人。
反正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八九不离十。
我心里冷笑，怪不得我25岁的时候会想要自杀，天天听着这些贬低的话，心理能不扭曲吗？
再说，我那时候肯定很爱孙雪，才会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痛苦到想要放弃生命。
孙雪和易千阳已经在预留的位置上坐下，只有我孤零零地站着。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不觉得尴尬吗？”
“怎么会尴尬？只要能和孙雪在一起，让他跪着都行！”
我冷冷地看着那个说闲话的男人，“她又没死，我跪她干嘛？”
那人脸色一变，显然没想到我今天会反击。
孙雪不耐烦地说，“好了，别闹了。”
我都被人这么讽刺了，她不但不帮我，还只会各打五十大板。
我冷笑一声，“看来这里不欢迎我，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我直接转身离开。
身后传来那些人的吸气声：
“我没看错吧？他竟然给孙雪脸色看！”
“不会是真的被千阳气出毛病来了？”
“我打赌，他坚持不过半小时，就会屁颠屁颠滚回来了……”
“……”
身后那些嘈杂的声音让我很反感，我去了外面的游泳池，想散散心。
没过多久，易千阳突然走了出来。
“程先生，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往他身后看了一眼，见他只有一个人出来，玩味地道：“我那么讨厌你，你就不怕我在这里把你推下去？”
易千阳笑了，“我还怕你不敢呢，毕竟，谁都知道孙雪会救我。”
我抿着嘴角，懒得理他。
易千阳又走到我身边，“程乾，你敢赌吗？”
我觉得很奇怪，“你们要真的那么相爱，为什么不让孙雪跟我离婚？易千阳，非要踩着别人的真心，演绎你们的戏码，才叫情深吗？”
易千阳脸色变了变，“那还不是因为你死缠烂打！你为了缠着孙雪，连自杀的事情都做得出来，她不过是可怜你！”
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温和的样子，重新问我，“程乾，敢赌吗。”
游泳池波光粼粼，看着清澈，实际上很深。
我果断摇头，“不敢。”
我不会游泳。
自杀这种蠢事，做一次就够了，不至于再来第二次。
我刚站起身，触碰到易千阳遗憾的眼神。他站在我身后，直接推了我一把——
扑通一声！
耳边传来各种各样的尖叫，我的身体接触到水面，而后迅速下沉。
那一刻，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只有感官被四面八方的池水淹没的恐惧。
嗓子开始呛水，肺部也逐渐发沉，我拼了命地挣扎往上游，却只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飞快地游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的妻子，孙雪，在我跟易千阳同时落水的时候，游向了他。
我的心脏传来尖锐的疼痛。
这或许是27岁的我残存的最后一点感情……
尽管我早就忘了过去，不再爱她，但身体的本能还在。
只是这一次，也彻底被淹死了。
……
醒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泳池边。
我跟易千阳都被救了上来，只是他是被孙雪救上来的，救我的是一个陌生女人。
长得挺美，身材还很火爆。
我躺在地上，她正用双手按着我的胸口，试图挤压出我呛进去的水。
我哇地一口吐了出来——
余光中，看到孙雪也走了过来。
易千阳还装模作样地看着孙雪的背影。
孙雪似乎是才想起有我这么一个丈夫，皱眉问道：“你还好吗？”
我没回答，挣扎着站起来。
旁边的女人想要扶我，我推开她，等孙雪到我面前站定的时候，我扬起手，本来想打她一巴掌。
但我不打女人。
手在空中扬起，最后只是掐着她的脖子，将她甩到了地上——
刘围一片死寂。
我甚至能听到每个人刻意放慢的呼吸声。
孙雪这样的白富美，天之骄女，应该从来没人跟她动过手，哪怕只是将她甩到一边去。
“孙雪，我们离婚吧。”
良久，我在一片死寂中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什么都不要，刚才那一下，就当是你给我这个前夫的分手费了。”
我曾幻想孙雪会如何反应：是怒火中烧，还是震惊不已，或是失望透顶，抑或是极度反感。
然而，无论她作何反应，对我来说都已无足轻重。
四刘一片死寂，甚至比先前更加鸦雀无声。
我竟能听到水滴从我身上落下，发出的滴答声，以及刘围人们不自觉放慢的呼吸声。
他们似乎难以置信，一向唯孙雪马首是瞻的我，竟然会推她一把。
更甚的是，我还提出了离婚。
孙雪沉默了良久，她那娇美的面庞上，清晰地印着一个红手印。
她突然朝我走来，我感到一阵厌恶，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就在这一瞬间，孙雪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比我推她时还要难看许多。
“我刚才推你，就算是分手费了。”
我直视着她，“孙雪，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孙雪一言不发，她那薄薄的嘴唇紧闭，抓住我的手腕，似乎想要将我拖走。
在混乱中，一只纤细的手腕拉住了我。
那人瞥了我一眼，又看向孙雪，没有松开我的手，反而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阿雪，他刚才差点淹死，就别跟他计较了，好吗？”
说话的是刚才跳下水救我的那个女人。
她的衣服也湿透了，却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她和孙雪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孙雪冷静而聪明，是冷艳美人，而她则充满了野性，娇媚动人。
我不由得一时失神。
孙雪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阴沉，她用力握住我的手，“楚娇，他是我丈夫，你以什么身份来劝我？”
楚娇依旧是那副不羁的神情，“我怎么听到她说，他要和你离婚？”
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凝重，楚娇看到孙雪眼中弥漫的杀气，又笑着说：“不管怎样，我刚才也救了你老公一命，你不该感谢我吗？”
孙雪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西郊的项目，我会全权交给你。”
说完，她便拉着我离开。
身后传来一片吸气声，似乎都感到非常惊讶。
“西郊的项目可是个肥差！阿雪就这么给了楚娇？”
“那可是个百亿的项目！连易家都只分到了一点，竟然全权交给了楚娇！”
“就因为她救了阿雪那个老公？不会吧！阿雪不是一直很讨厌那个乡巴佬吗！”
“……”
我被孙雪带到了酒店的客房，她这个人很讲究，不住别人住过的房间，所以即便是酒店，也在顶层为她留了一间套房。
她拉着我的手腕，整个过程都一言不发，让我进了浴缸。
温热的水包围了我，我忍不住说：“孙雪，你能出去吗？”
她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冷漠而沉闷，自从我推了她之后，她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
“不能。”过了许久，她沙哑地说。
我在浴缸里泡得差不多了，她突然走了进来。
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吓了一跳。
下一秒，我感觉到身上一沉，她紧紧地抱住了我。
孙雪的臂膀像缠绕的藤蔓一样紧紧地缠着我，让我喘不过气来，她细嫩的下巴抵着我的脑袋，我挣扎了一下，她抱得更紧了。
当我的耐心被彻底耗尽时，我听到她那压抑到极致的清丽嗓音：“程乾，还好你没事……”
而我的声音只有冷漠，“孙雪，别装了。”
救我的人是楚娇，她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呢？
我永远记得，当易千阳和我一同跌入水中，她毫不犹豫地冲向他。尽管我失去了五年的记忆，对她的爱已不复存在，但那一刻，我的心脏仍旧本能地感到刺痛，沉重得仿佛自己正沉入水底，难以呼吸。
我想，那可能是27岁的我在做最后的挣扎。我庆幸自己失去了记忆，否则，以我那时对孙雪的深情，我的心可能早已痛得无法承受。
孙雪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我不会游泳，她救了易千阳，这是不争的事实。如果不是楚娇，我现在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躺在这里。
“……这件事，是我的错。”孙雪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程乾，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了。”她继续说。
“无所谓。”我平静地回答：“离婚后，你想救谁都与我无关。”
孙雪紧紧地抱住我，“我知道你生气，但这件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你提到的离婚，我不同意。”
“你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我质问道。
在她毫不犹豫地选择救易千阳的那一刻，她已经将我的生命置于他人之后，我不知道这段婚姻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义。更何况，她在那么多人面前选择了他，难道我就不要尊严了吗？
“孙雪，我告诉你，这个婚我是离定了。”
她似乎有些生气，但知道我有充分的理由生气，所以没有和我争执。当我从浴缸中起身，躺在床上时，她又缠了上来，“先睡一觉，明天再说。”
“别碰我！”我咬牙切齿地说：“孙雪，别逼我动手！”
孙雪轻蔑地笑了一声，“就凭你，还想对我动手？”
我咬紧牙关，用力地朝她最脆弱的地方攻击——
孙雪的脸色立刻变了，脸上闪过一丝红晕，但很快消失，她咬着牙说：“就算你现在不用，也不能这样对待它……”
她突然变得温柔，亲了亲我的嘴角，“好了，别闹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弥补。”
我的头有点疼，太阳穴剧烈地跳动。我不知道27岁的我到底有多么卑微，即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孙雪还认为她能哄好我。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我捏紧拳头，毫不犹豫地推开她。孙雪的脸色变得难看，她突然整个人压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睡不着，那就做点别的事。”她刚要吻我的嘴角，我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一阵阵的冷汗。
“疼……”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全身都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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