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照亮人生程维功挑战人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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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维功，曾用名朝晨，笔名未弓，年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先后任陕西韩城市作协主席、韩城市作协名誉主席。年开始发表作品，出版中、短篇小说集《寂寞的荒沙滩》；“程维功系列小说三部曲”《空着的坟墓》《潮起潮落》《交易》。年4月出版长篇小说《朗孟驿》并入选陕西省重大文化精品项目“西风烈—陕西百名作家集体出征”，年《朗孟驿》入选“西部文学经典典藏文库”由太白文艺出版社再版。作品多次获国家、省、地、市级奖。挑战人生——学医习文故事程维功第十七章到底有没有鬼魂要在过去说这个问题，一定会被扣上封建迷信的帽子。但自从“宇宙黑洞”“暗物质”等被发现后，人世间许多无法解释的事已进入科学家的研究范畴。我是一个无神论者，但也是一个唯物主义者。下面我要叙述我所遇到的一个亲历的鬼魂故事。我们队一户本姓人家，前妻生了三男两女，续弦又生了两男两女，他们死后，这一家人矛盾非常复杂。先是男儿辈中老大老二相继去世，但留下孙辈人都已长大成人。矛盾是前妻的老三儿和后妻的两个儿子与侄儿的矛盾。不说为什么，后果是侄儿将小叔头打破了，老三请我给治疗。我给作了外伤清创缝合，又给输液用药。这边还没处理完。那屋又发急病。我忙跑过去看，老三的妻子气急昏迷，表情怪异。我刚要拿出银针给施针治，老三挡住了我，说像是被附着了，所谓附着就是鬼魂附身。这事我听说过但没经过。于是他问：“你是谁？跑这儿咋来了？”患者回答：“我是你二哥，你们打得血内捞人，闹得鬼神不安，我能不来吗！”“你和谁？”“和大哥。”“现在住哪儿？”“在西坡的硷垅下。”“咋不回去？”“屋内进水了。”“噢！可能浇地坟墓进了水，我会去修的，顺便给你们烧些钱。你走吧！”他说，“现在扎针吧。”于是我给针孙真人十三鬼穴，患者清醒了。我问她刚才咋了？她说不知道。如果单从这几句话分析，很可能是患者装出来的。但这个老二生前我非常熟悉，当过几天民办教师，说话爱撇洋腔。刚才老三媳妇说的那番话，完全是他的口吻。我敢说，如果是清醒状态，要老三媳妇学着老二说话，她绝对学不来。这是为什么？第十八章猪眼上练手术人称赤脚医生是万金油医生。万金油者，清凉油是也，头痛往头上抹，脚痛往脚上抹。蚊子叮了、蝎子蜇了、烧伤了等都能抹。赤脚医生，西医、中医、内、外、妇、儿……碰上啥病要求你都能处理。说老实话，经过多年的刻苦钻研，认真实践，在农村这些我都能应付。但这不是我的最终目的。我的目标是“一专多能”。这个“专”就是我十分热爱的眼科。自从跟医疗队赵大夫学眼科尹始，我就爱上了眼科，一直梦想成为一个眼科医生、光明使者。想象着有朝一日，某个盲人在我的治疗下重见光明的那种喜悦。但眼科手术十分精细，眼部器官又非常致密、灵敏和娇小。况且青光眼、白内障等手术又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同时，说老实话，我只是看过赵大夫作青光眼、白内障手术，自己并未实践过。虽然我已开展了刮沙眼、霰粒肿、切除翼状胬肉等外眼小手术，但却迟迟不能向更高层次进展。我心急呀！医院，可以向眼科大夫请教。于是我就买了眼科学、眼科手术学等方面的书看，这在当时人们的眼内，就如同一个农民梦想着造飞机飞上天一样不可能。可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硬啃书本，做着做白内障手术的梦。不能一下子给人做，我就思索着先在动物眼上实践。那年冬天我被派到盘河水库工地医务室。能上水库做工的大多是壮劳力，疾病相对较少，所以我也就比较清闲。有一次下大雪不能上工，指挥部就要各连、排借休息改善社员伙食。我们排杀了一头猪，准备第二天改善伙食。因为猪眼和人眼构造相近，我就和我一个要好的朋友商量，把猪头借过来实践一下眼科手术。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看眼作眼手术，所以就很顺利地把猪头借来了。我那朋友鬼精，在我作手术前拿小刀从猪脖子上割了一圈肉。电灯光下，我给猪眼使上眼撑，专心致志地按书上写的步骤，给猪眼作晶状体“囊外取出术”。两个晶状体相继顺利取出。我小心翼翼地把那透明、晶亮、柔软的晶状体放到小瓶的酒精内，心想，等我做完手术，再好好观赏研究。等我缝合伤口、做完一切手术程序，再拿起装晶状体的瓶子看时，内边却成了两个白疙瘩，我取出晶状体摸，成了硬块块。噢！我明白了，这起码给我昭示出眼白内障形成的一个原因。尽管到现在科学家还在研究白内障形成的原因，企图找出一个不用手术，而用药物治愈的办法。但房水进入晶状体形成白内障已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外伤性白内障即是佐证。我收拾着器械，朋友问我：怎么样？我说：很好！手术顺利，同时也悟出了白内障发病的原因。他说：好，祝贺你！美味犒劳。这时候我才嗅到满屋子都飘溢着香味。原来我的朋友煮了一洋瓷缸子猪肉熬红薯。那一餐美味使我终生难忘。后来生活富裕了，老觉得饭菜乏味，又想起了那一餐。就试着把猪肉、红薯切碎，放在锅内煮，可怎么也做不出那晚的美味来。怀念那雪白天冷，温暖馨香的夜晚。第十九章第一例白内障手术我反复地看书，温习着作手术的过程。甚至闭上眼睛，可以把作眼白内障手术的详细过程给你描述出来。可谁要你作呢？这就如同一个掌握了十八般武艺的武林高手却一时找不到对手而英雄无用武之地。后来我想，作白内障手术确实太难，风险也大。一次我在中医眼科上看到：眼起雲雾内障生，金针一拨目光通。知道我们的先人已能作白内障手术。是谁发明的不详。怎么做？西医眼科手术学上却有详细记载，于是我就想先作针拨白内障手术。我们队的李二哥。当年我初回农村，他当队长我当会计，两人关系很好。有一次他请我为他母亲看病，我发现老太太行动迟缓，摸摸索索。就问怎么回事？答曰：这些时候眼看不见了。我给检查：标准的老年性白内障，光感也好。就说：这病我能作手术。二哥说：“你老弟我知道，你说能干的事决不含糊，那你就给作吧。”我说：但我得声明，我能作但不能保证就一定成功。好了大家欢喜，不成功也莫埋怨。同时也须征得大娘同意。老太太说：“咱家大小人有病都是请朝娃我的小名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大胆治吧，看好了我明明白白活几年，看不好我还不就是个瞎老婆子。”万事开头难，我虽然答应了给老太太作眼手术，但还是心里紧张。我积极的作准备：器械消毒、约好助手。同时给老太太再作了次详细检查：心脏、血压是否正常；有没有出血不止的病史；有没有药物过敏史等。作针拨白内障手术和作其它手术不同，不是睡在手术床上作，而是坐在椅子上作。同时作了手术后不能走动颠簸，还要在床上坐七天。手术基本顺利，当我把混浊发白的晶状体从眼前拨开时，老太太激动地说：“啊！我看见了！白亮白亮的，大夫戴的白帽我都能看清。”我说，大娘你先别急着看，等伤口癒合完全恢复了你再看。我缝合好伤口，盖上纱布，与家属把患者抬上床。开始一两天病人还能坚持，但后来老太太坐的腰酸臀痛，不断地倒腾。我怕影响手术效果，让她半臥、平臥头竖位等。取掉纱布后，虽然还能从瞳孔下沿看见那白色晶体在晃动，但它已构不成视力障碍。病人活动自如，还能做些简单的活。我在日记上记下了这个特别的日子——年5月24日。这是一个特大喜讯，医院还没有眼科。也就是说这是我们县作的第一例白内障手术。我们给卫生局报了喜。记得当时是吴庭瑞任局长。现在，吴局长已八十多岁了，那次相遇，他还提及那件事。第二十章继往开来第一例白内障手术成功后，大家都在传我能把瞎子治成明眼。所以求我看眼的人也就多了，当然，不是所有的瞎眼都能复明，比如：绝对性青光眼，失去最佳手术时机，作手术也只能减压，没法复明。还有诸多眼底病失明后就很难恢复。我要更多地掌握眼科知识，不光要治盲，还要宣传预防失明。有一天，九队一位老太太来找我，要我给她失明十四年的老姐姐看眼。什么情况？原来，这老太太是山西河津人，从小家内把她送了人，辗转嫁到我们村。姊妹们再没见过面。后来她家在河津清涧大队的姐姐打问到她的下落，就由孩子送来姊妹相聚。但姐姐失明，相聚却不能相见。我检查得知，又是一例标准老年性白内障。而且老人身体健康，脏器无异常。两眼光感都好。就是失明时间长，视力术后能不能恢复我心中无数。老太太求医心切，说你就大胆治吧，治不好大不了她还是个瞎子，若果真能看见了，那我真要谢天谢地呢！我按常规讲清利害、责任关系。她同意我就治。有了第一例的经验，这一例手术作得更顺利。没想到失明十四年的眼视力还恢复得那么好。失散多年的姊妹能相见了，老人高兴异常。几年后，我去清涧出诊，回访过这位患者，一进门就见她坐在院里剥玉米。我问她术后好吗？她说好好好！你看，我不但生活能自理，还能帮孩子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我问为啥不把那只眼也作手术？她难为情地说：孩子不让作，也没必要。啊！可悲天下儿女心。此后几年，到我们医疗站看眼作手术的很多，远至山西河津、稷山，陕西宜川、合阳、黄龙等。手术涉及白内障、青光眼、斜视、眼外伤等。有两个小插曲，值得一叙。山西河津固镇有一个青年领着他的未婚妻来看眼，那姑娘长得很漂亮，就是一眼是斜视。我给作了矫正手术。后来遇见那青年，他却苦着脸告诉我，他的未婚妻眼治好后看不上他退了婚。可见人间也有好心做好事却没好报的。固镇刘氏，孩子不慎被锐器剌伤一眼，失明。我检查后是外伤性白内障，须作手术。但这样的手术我未作过，同时又是六岁儿童，但作就要使用基础麻醉，风险大。我医院去治，但他表示对我十分信任，一定要我治。我再三推辞，他反而说我过于谦虚。没办法，就决定给孩子作手术。当时的心态，我查阅日记，是这样记载：我想起毛主席的教导，“人类总不能停留在一个水平上，要有所发现、有所发明、有所创造、有所前进……”于是我就和站长商量，召开全站同志会议，说明手术的重要，基础麻醉的危险性。如果发生意外如何处理。并重点分了工，手术中间大家各负其责，严阵以待。接下来，我就作手术准备，有些器械，我们没有，比如吸针，我用粗针头磨钝改制。我反复看书，熟悉手术步骤。功夫不负有心人，手术成功，患儿视力恢复。我们医疗站开展眼科手术的事绩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省、地、县卫生系统领导到我们站参观，给予鼓励和指导。年地区卫生局给我们站调拨手术床一张；显微镜一台；外科器械若干。可惜那张万能手术床到县卫生局被调包给了龙门卫生院，而给我们的是龙门卫生院退下来的一张妇科手术床。第二十一章有感于山区医疗落后有一天，老山里来了一位眼病患者。一眼肿胀难睁，不断流泪。我问什么情况？言说上山砍柴枝梢碰眼，让山村医生看，给了眼药点滴无效。又去求神烧香，也不见效。都十多天了，痛疼难忍。我给翻眼检查，不禁哑然失笑，也不禁心痛欲裂。原来一根约一厘米多长的荆刺还剌在结膜内，他能不痛吗？能不流泪吗？这么明显的眼外伤竟然看不出，还去求神问卜，难怪外国人笑我们落后。我立即给清洗手术，取了异物。患者立即轻松了。再给用了几天药，见炎症渐消，再给带了些药出院了。不过现在农村，尤其是山区，医疗保健条件好多了。我还是期待全民都能享受优越的医疗服务。